也许是末伏天气太热,上火,接连一周的牙疼,喝了菊花茶,吃了清火片,疼痛依旧愈演愈烈。
对于拔牙,我有着童年深深的恐惧
在我记忆模糊的童年里,至今还有一桩血淋淋的惨案。那时我大约刚上小学不久,也是一个炎热的夏天,正值换牙期的我,门牙尚未活动新牙已经蠢蠢欲动。我战战兢兢地坐在牙科诊疗的躺椅上,内心早已兵荒马乱。一个算不上高大的男牙医,简直就像个粗暴的蛮人,他先是用冰冷的器械为我检查牙齿,然后三四个人配合他如同把我五花大绑一般,一阵巨痛之后注射麻药后,拿起一把大钳子,伸进了我的嘴里,动作野蛮而利索,硬生生拔下了我那两颗无辜的门牙。我惊恐地睁大眼睛,感觉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。泪水模糊了视线,疼痛与恐惧交织在一起,那个又热又痛的午后就这样残留在了我童年的记忆深处。
我每当回忆这件事,才理解了童年的阴影对一个人的影响之深远,真的会涉及到生活的方方面面,每当进医院尤其路过口腔门诊时,嗅觉都告诉自己“这里太可怕”,脚步都能加快逃离,这可能就是内在小孩永远害怕与抗拒,她一直
活在恐惧与逃避中。
疼痛在所难免,终将面对
一连几天靠吃布洛芬也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,实在挺不下去了,一到晚上就痛得厉害,弄得我无法安睡。直到有一天,我痛得无法张嘴吃东西,吃布洛芬也无法入睡了,我才决定到医院去看看。
果然,我紧张的坐在宽大的靠背椅上,医生仔细地看检查完,轻松说了句话:这是智齿,还是建议消炎消肿后拔了吧!按照的医生的叮嘱我先回家吃药。期间,家人有的说“看吧,早晚都得拔”,有的说“别拔,不然其他就松动了”。吃了三四天药不再疼痛,我又心存侥幸的不想再去医院,反正一年也就疼这一次。结果,这颗牙齿真的是活腻歪了,药刚停,另一边又开始隐隐作痛。终于不再纠结,约好医生,干掉它。
九月第一天,哗啦哗啦的下了一夜雨,周末的牙科格外热闹。可爱的医生姐姐在得知我是空腹来的,给了我一个小面包,说“空腹不能打麻药,你再容易吐也不能不吃”。我一边细嚼慢咽,她一边耐心地指着片子跟我讲了拔牙的整个步骤。“你看你的牙齿长得特别好,四颗智齿,但上面两颗不用拔。咱们先打麻药然后就拔牙,很快的,你终于做好心理建设了……”她先是往我的牙龈上打了一针麻药,我感觉像被针扎了一样,然后问我有没有感觉到疼,我心想,可千万别在麻药还没起作用的时候就开始拔了吧。我能感觉到钳子和镊子的冰凉的触感,还没来得去体会恐惧,一瞬间“拔、拽”后,跟我说结束了,很顺利。整个拔牙的过程我感觉只用了一分钟,看着她托盘上放着的那颗牙,她问我要不要,我说:不要!四十年来最难熬最疼痛的时光都是因为它。
我按照医生的指示咬紧棉球,在休息室里坐了四十分钟,逐渐体会到“麻木不仁”。左边的脸、嘴、下巴“失控”状态。四十分钟后,医生取掉棉球,叮嘱我一些注意事项,回家了,此时此刻,我的口中,除了些许的麻木感,并无想象中的剧痛与满口的鲜血画面感。原来那些担忧与恐惧,都只是自己自己创造的。
所有的难过,难归难,但总是会过
在经历了前后两三个星期的纠结与挣扎后,我拔掉了那颗恼人的智齿,扔掉了缠人的疼痛。心里喃喃自语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。生活一如既往,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。无论当时多么疼痛甚至流血不止的伤口,其实最终都会长好、痊愈,心里的伤口也一样。
又夏
2024.9.1
2024-09-14 09:56:09 来源: